安迪頓了頓,補充道:“或許你要習(xí)慣一下,有時候你也會是別人生命里的龍?zhí)?。戲份過去了就是過去了,不要老是想要找什么存在感,不然別人也會很累的?!?br/>
“是么?!彼渭以匆粽{(diào)落寞。
聽起來,就好像是被安迪的話重擊到?jīng)]有還手之力,讓人不禁猜測他此刻面色是否也是蒼白的。
有那么一瞬間,安迪真的想看一看宋家源的表情,可就在他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一雙有力的手臂忽然扳住他肩膀,將他轉(zhuǎn)了個方向,然后一雙唇貼上,猝不及防地吻住他。
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報復(fù),也不是賭氣或者發(fā)泄,因為吻很深,也很長。舌尖啟開唇齒,每一下愛撫與糾纏都是明確的,濃烈的,挾著炙熱的愛意。
有那么一瞬,安迪也懵了。這么多年來,他都不記得等這一刻等了多久,偏偏就在說服自己放下的時候,那曾經(jīng)期盼的一切卻驟然降臨,連帶著其所伴隨的酸甜苦辣一并傾倒在他頭上。
他被宋家源一直推到船艙壁上,被對方按著頭交付靈魂一般地深吻。不知過了多久,安迪才終于清醒過來。
他掙扎推搡,比拒絕周文生更要用力拼命。宋家源的做法恰恰印證了安迪控訴的自我中心,他要罵就罵,要吻就吻。安迪知道,這個看上去斯文隱忍的男人,骨子里也許有與他父親一脈相承的霸道。
他太自私了,總是要求別人按照他的意志行事,而不去考慮別人在接受那份意志的時候是不是甘愿,有沒有什么為難。
“啪!”安迪在掙扎之中,一個耳光甩上對方臉頰。
宋家源一怔,終于放開了他。
第20章如夢初醒
20.
通紅的掌印出現(xiàn)在宋家源的左頰,五個指印根根分明。
安迪打完才發(fā)覺下手太重,剛才那動靜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。然而就在他猶豫著再伸出手時,宋家源已經(jīng)敏銳地向后退開,準(zhǔn)確無比地躲開了這歉意的試探。
事已至此,安迪也知道多說無益,放下手訕訕地:“你走吧?!?br/>
宋家源沒再說什么,轉(zhuǎn)身走到門邊,還是停下腳步。他終是不甘心就這樣離開,像是要再確認(rèn)什么似的,非得把那句話說出來:“安迪,你說我們回不去了,是真的嗎?”
安迪看著他的背影,害怕從他語氣中猜度他現(xiàn)在的表情,只好拿雙目直視著艙內(nèi)的地板,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。
“是?!?br/>
這大約是早就存在于他們之間的事實,很可惜,他們到現(xiàn)在才看清。
也許歲月是會給記憶蒙上濾鏡的,所以安迪幾乎都忘了年少的他們也一樣不缺少爭吵。當(dāng)時他們也曾撕心裂肺地互相指責(zé),也曾言辭冷酷地發(fā)誓決裂,可每一次言之鑿鑿的分手,到最后都分不開他們一天。而最后真正讓他們分離的,卻是連爭吵都求不得的悄無聲息。
畢竟,看得見的裂縫并不會讓一艘巨輪傾覆,只有看不見的腐爛才會讓它沉沒。
舷窗外夜色如水,安迪癱在艙內(nèi)的沙發(fā)上,努力控制住呼吸,任記憶洶涌而來,漸漸淹沒了自己——
還記得那時吵得最兇的一次,是某個秋天的午后。兩人從海洋公園出來,宋家源說了重話惹安迪生氣,安迪也毫不留情地回嘴還擊。
兩人最先還保持理智地互相給對方分析道理,后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,像兩只斗氣上火的公雞,只差沒有扭打起來。最后他們嘴一哼頭一扭,決定再也不要和對方做朋友,除非理屈的那個先來賠罪,不然誰都不會服軟,讓對方覺得有機會能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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