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幕消失,大雪驟停。
裴清秋與沈川仰起頭,忽生如天地蜉蝣般的渺小感。
在小鎮(zhèn)東方,一位法袍老道御劍而行,劍身所至,割裂虛空,仿佛世間一切在那把劍面前,都逃不過切斷二字。
還有一位黑鎧蔽體之人,腳踩麒麟,一桿長戟以龍首為銜接,戈從口出,矛從穹頂,一雙龍眼怒目圓睜,猶如拘禁一條仍然茍活的真龍于內(nèi)。
而此刻正與蓮蕊、胡空對峙的是一位虬容大漢,裴清秋一望見那雙肌肉橫飛的臂膀,就不由得心生一座氣勢磅礴的山巔,好像這位武夫一拳下去,便可開天辟地。
武夫行事都一向有講究,對于修為高深之人更多是惺惺相惜之意,所以大漢先是朝兩人拱手,隨后笑問道:“兩位,先前那道劍光是怎么回事?這可誤傷了我不少子弟?!?br/>
那位老道則是比較霸道,直接祭出十二把仙劍,落在包括大漢在內(nèi)的三人周身三十余尺處,隱隱結(jié)成劍陣,“解釋不通,你們就一個都別想走!”
身披黑鎧之人沒有說話,但長戟龍首處呼出一道鼻息,想來也是個脾氣不大好的主。
蓮蕊決定先讓胡空解釋,畢竟自己也是個氣囊,就老道擺那架勢,便已經(jīng)讓她深感不爽。
打不打得過先不說,就你會耍劍啊?
胡空雙手合十,大抵將百年之事三言兩語解釋出來,有心的是,他并未提及沈川,這也讓蓮蕊松了口氣。
名為秦巍的大漢撓撓頭,然后氣地猛拍大腿,“那小子朝著托月洲劈下兩劍就跑去神界了?真是個孬種,孬種中的孬種!連敢跟我秦巍打個照面的勇氣都沒有!日后見到,老子一定打得他娘都不認識他!”
蓮蕊汗顏,柳妄生他母親還活著嗎?
三人談話間,十二把仙劍突然升空,旋轉(zhuǎn),移形換位,在逐漸逼近的危機感中,那位御劍老道出現(xiàn)在三人正上空,“五界早有規(guī)定,任何仙人境修士都不可隨意進出其余四界,而且你們這個故事荒唐至極,恕我不能相信?!?br/>
蓮蕊不再抑制怒火,一棵桃樹破地而出,將其中一半仙劍頂散,然后這位女子吐了口唾沫,插著腰罵罵咧咧,“狗東西,老娘給你臉了?我讓你相信了嗎?”
胡空見勢不妙,急忙以心聲喚道:“蓮施主,你是妖界之人,在這里動手后果不堪設(shè)想,還請消氣?!?br/>
蓮蕊一聽,掃了眼老道,然后拍拍胸口,順了一口氣,大聲嘀咕著真是丑死老娘了,照沈小子家里那肥貓都差遠了。
那老道何時被人這般羞辱過,氣得怒發(fā)沖冠,頭頂?shù)挠窆诙家俺銮酂焷?,“違反五界規(guī)定,又羞辱人界大能修士,是不是太不把人界放在眼里?還是說你們妖族想要重蹈魔界覆轍,想與我人界開戰(zhàn)?”
蓮蕊噗嗤一樂,“就你還大能修士?能打嗎?”
老道變本加厲道,“要知道人界如何處理這件事,都在老夫這一張嘴上,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?!?br/>
蓮蕊調(diào)集劍氣,開始設(shè)想動手之后的事,先前她大有顧忌,是因為對方有三人,如今武夫秦巍一直處于看戲狀態(tài),應(yīng)該不會出手,至于那個身穿鎧甲的人交給胡空?
蓮蕊望向胡空,見這個六根不太清凈的和尚皺了皺眉,然后眼白轉(zhuǎn)紅,十八降魔金撅如佛珠繞自身而轉(zhuǎn),“這位道長,在貧僧面前打誑語,是不是有點不尊重人?!?br/>
那老道撇撇嘴,“你一個和尚不好好擱寺廟里待著,來這里作甚?難不成與這妖女私通?先前那道劍光落在我山門,可是傷及無數(shù)無辜之人,我怎么不見你大發(fā)慈悲?”
金撅停止轉(zhuǎn)動,“貧僧已經(jīng)將事情經(jīng)過說了大概,還請這位施主明事理?!?br/>
道長似乎并沒有想減輕事態(tài)的打算,朝著身后道:“你就是醴都十三將的黑屠吧?!?br/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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